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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百年他们学校附近最热闹的街道是晚上的文化路，骑车要二十五分钟才能到，没有机车的怡菁请他当车夫，载她到文化路上买衣服。

    nV人逛街都超久的，他今天见识到了，不过如果要说对陪nV人逛街厌烦或排斥的话，好像也不会，要他帮怡菁提袋子他也挺乐意的。

    「所以你就让他继续打电话，跟那些你不知道是谁的朋友联络？」逛街时，怡菁偶尔陪百年聊聊家教的话题。

    「我又不是他的谁，g嘛J婆管他跟谁连络？」百年说。

    「如果发生什麽事了怎麽办？例如他被朋友骗了，被绑架了，到时候你要怎麽负责？他mama禁止他打电话一定有个合逻辑的理由。」

    「这些我都考虑过，不可能好吗？」

    「哼，最好不要太确定，你对那个小孩认识毕竟不深。」怡菁边挑着短裙边说。

    正要再说些什麽的百年，瞥见店家门口经过的一个身影，把手上的袋子全推给怡菁。「拿着。」

    「g嘛？」怡菁奇怪地问。

    「我看到熟人了。」百年说完，很快地冲出店家，在人cHa0中快速地穿梭。

    他很确定他看到了谁。那个他在家豪家yAn台看见的nV孩子！长发、身材纤细、脸蛋JiNg致得像漂亮的陶瓷娃娃！虽然只瞥到一眼，但是他确定就是她！

    稍微追近一点後，他发现nV孩子身边各站了两个男人，nV孩子还和其中一个紧紧牵着手，就像害怕被人cHa0冲走一样地依偎在男人身边。

    这样的情况下，好像还是装作没有看见b较好，但是他实在很想过去打声招呼，跟自己证明：这个在他开始当家豪的家教以後就像空气一样消失的nV孩子真的存在。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走上前去，在nV孩子背後叫：「小姐，小姐？你记得我吗？」

    听到声音，nV孩子和两个男人都转过头来，nV孩子先是有点迷惑，不过看清百年的长相以後，脸sE瞬间变得铁青。

    百年也愣住了。

    他从前都不知道，原来一张脸竟然可以有这麽夸张地两种不同样貌，原来把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掩藏起来是有可能的，即使这个秘密就摆在别人眼前。

    百年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被骗的，他明明曾经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却没有注意到他漂亮的睫毛，秀气的鼻翼和水润的嘴唇，只隐约记得他的嘴唇边线不明显，粉粉的很好看。

    再看向nV孩子的右手食指，虽然已经换过新的OK蹦，但是贴的地方和他帮家豪敷药的地方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他都只看到那个瘦弱又有点任X的不起眼高中生，他一直在看着他，却一次都没有看清楚他。

    「家豪？」百年不确定地说。

    听到百年叫出这个名字，「nV孩子」转身就跑。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年纪较大的头一偏，年纪较轻的那个马上点点头，拔腿追了上去。

    百年看着留在眼前的男人，就是刚刚跟家豪牵着手的男人，b他高出了半个头，身材相当魁武，但是挂在脸上的笑和他的外貌有种搭不上的感觉，他眯着眼睛和双手交叉x前的感觉，都像个泼辣的nV人，而不是个凶狠的男人。

    「你是哪位？」那个男人问。

    「我？我是……」看着nV孩子身影消失的方向，虽然很荒唐，但是百年很清楚那个nV孩子就是家豪。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是他的家教老师。」

    「哦？」男人很有兴趣似地上下打量他，似乎很久以前就听过他的事。「你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说什麽？」

    「还装蒜。不管是他的情况或是他今天跑出来的事都不能说，让他mama发现你知道他的事的话，她可是会拿刀割断你的喉咙喔。」男人把这些话说得轻松愉快，不像在担心家豪的事会曝光，反而b较像是提醒百年注意自己的安危。

    「多谢你提醒，我会小心的。」百年说。

    看着百年没有多大情绪波动，虽然惊讶但也持续不久的态度，男人带点轻蔑，威吓似地笑了起来。「不过呢，你大概也没机会遇到他mama了，他应该今天就会请他mama把你辞掉，换个新家教。他们只会用一通电话通知你，一切就结束了。」

    这倒让百年紧张了起来。其实也不全都是钱的关系，只是，他不希望自己最後一次和家豪见面是看着他逃离自己。

    玩味着百年的表情，男人又说话了。「你可别误会，别以为家豪的每个家教都是这样被换掉的，他藏得很谨慎，看过他这个样子的只有你一个人。别怪他，你看得够多了，你继续看下去只会让他更伤心。」

    男人说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又丢了一个不以为然的眼神给百年，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百年的脚不由自主地踏了出去。「你们要带他去哪？」

    男人回头过来，神秘地笑了一下，说：「带他去一个你不熟悉的地方。」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什麽时候才要带他回家？」百年担心地说。

    「哟，你不是觉得他是个不会被坏朋友牵着鼻子走的人吗？问这麽多做什麽？」

    百年瞪大了眼睛。这个人连这件事都知道？

    「你放心，他跟我们在一起，绝对b跟你们这种人在一起更安全更自在。掰掰罗，老师。」

    男人冷冷地笑着跟他挥了挥手，这次真的走了，百年没有继续追。

    不知道为什麽，发现家豪其实属於另一个世界让他很难受，虽然他从一开始就察觉了家豪对周边环境超乎常人的距离感和戒心。

    那两个人都是家豪，在yAn台上对他笑着的美丽nV孩和在矮桌前对他笑着的脆弱男孩，他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有点想要怪罪家豪，怪罪他为什麽不说，但是他现在更想做的，其实是坐在家豪面前仔细地端详他，把他重新、重头、郑重地看清楚。

    他尝试打了通电话给家豪，但是响不到一半就被挂断了。他只能呆呆地凝视了一下曾经被家豪握在手里的手机，然後放回口袋里。

    百年并没有接到家豪mama的电话，也Ga0不清楚家豪那边的想法。

    发现了别人不想被他人知道的秘密，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或是乾脆把它忘掉然後就此消失，似乎是b较礼貌的做法。在思考着这整件事的某个晚上，这种没什麽道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百年的脑子里。

    他从来没遇过这种状况，身边也没有家豪这一类的人。他承认冲击很大，但是要去了解或T谅这种状况并不是不可能，生活中其实有更多被看似平常的表面功夫覆盖过去的荒谬，他知道。

    家教时间到了以後，他还是骑着车到家豪家里去了。他没抱持什麽特别的心情或目的，没有想过要好好开导家豪或是努力装平静，走哪个极端对敏感的家豪大概都是种侮辱。他只想顺其自然，被大部分人归类成不自然的事也是有条自然的路可以走的吧。

    家豪mama和舅舅都没有出现，偌大的房子里仍然只有煮完饭就走的杨伯母，和纤瘦的身影看起来总是那麽寂寞的家豪。

    家豪没有把在街上遇见百年的事说出来，甚至没有反应出来吧，百年想。一切都太平常了，也许家豪和他想的一样，就先见个面，看看对方说些什麽做些什麽，其他以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