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刀帐》—第一部:亡命再起_第二十二章:信任牵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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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信任牵线 (第1/1页)

    集市不属九万庄,但此刻谁都知道,一旦那位「留司头」踏进来,气氛就会变了。

    她不是赌庄的人,也不是地方官,只是名义上来自「燕王府开局司」的中人,却b谁都清楚这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声音该怎麽听、怎麽辨。

    「三天两头换酒,换的是味道还是掌柜?」她随口一句,摊贩笑得一脸尴尬,连忙说是因为酒徒口味变了。

    她没再问,转头看看灶火旁坐着的新脸孔,鞋面是北地泥泞,却染了南方炭灰——东北来、经南过的脚程。

    她记下了。

    再走几步,巷角一名挑水小童经过,她目光落在木桶上浮着的布条,那是九万庄信号之一。

    她低声问:「水可清?」

    小童回头,答得模模糊糊:「前日好,昨夜浊,今朝似混又似明。」

    她点头,没再说什麽,只轻巧地m0了m0鬓角发簪,那里藏了张小纸条。

    一圈下来,她未出手、未高声、未盘问,却已把周边最新动静全数掌握。她知道该防的不是匪,而是情报走向的改变。

    而就在她转身准备回庄时,一位线人悄然瞬过,将张草纸交付於她手。

    定睛一看。

    取囊来报,五字清楚:藏镜人赵敏。

    她脚步顿住,望着远方山岚起伏,思绪翻涌。

    ——若他真是王,现在就该自己来面这把刀了。

    她甩了甩袖口灰尘,准备离开这条巷子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後方悠悠传来——

    「留司头啊,还是这副行脚人的模样,几年都没变。」

    她脚步没停,只稍偏过头,看见那人正靠在茶棚柱子旁,手里晃着个酒葫芦,笑得懒洋洋。

    「耿将军,你没在C兵?来这里混哪门子风雅?」

    「奉王命南下一趟,本来要查仓运,结果东西都还没开封,倒是先在这集市撞到你。」耿炳文走上来,神情不变,却悄声补了句:「你刚刚跟酒贩问了什麽?」

    留昭安睨了他一眼,淡淡笑道:「问他酒有几成真。」

    「酒啊?」耿炳文挑眉,「怎麽听起来像是在试探哪个人?」

    「你管得还真宽。」她说着,从怀里m0出半块乾饼递给他。

    耿炳文接过,低头咬了一口:「这味倒是还像从前在广陵边哨那家小铺的——你还记得吧?那年你被派去守桥,被冻得连鞍绳都拆来烧。」

    「还不是你那Si脑筋说什麽军纪严明不许用营火。」留昭安翻了个白眼。

    两人笑了,却也都没说破那时同守一地,其实各怀使命,谁都不是真正的边哨兵。

    耿炳文话锋一转,语气带了点试探:「王爷那边,最近可是很想你。」

    「是想我,还是想透过我知道点什麽?」

    「这你自己分辨。」他答得乾脆。

    「那你呢?你是来问候老朋友,还是传话的?」

    「老朋友是顺路。传话嘛——倒也不一定是坏事。」

    留昭安收了笑意,转身望向北方远山。

    「你告诉他,我人会回去。但他若真想走这局,就别只靠我牵线,自己得先拿出点诚意来。」

    耿炳文摇头笑了笑,声音低下去,只道:「这话我会带到。但昭安,你要记得——你现在夹在三方,赌的从来不是一个男人,是整条命脉。」

    「我知道。」她淡淡回应,语气却b谁都沉。

    燕王府书房?傍晚

    朱棣负手而立,望着桌上摊开的地图,目光定格在「长白山」三字。

    留昭安披着雪雾走进书房,笑着将风帽撩起:「燕王,这天还真是北风吹得骨头疼,你这里倒是暖。」

    朱棣回头一看,眼神柔了些:「你还敢说,跑这麽久都没回来。」

    「情报要翻两层市集才翻得出来啊。」她放下一叠小册,拍拍掌心,「只是你要的那条线……模糊得很。有人说高丽的人出现在长白山,但说不出名姓,更没人敢追问是谁在接应。」

    朱棣沉思片刻,语气转正:「我要去一趟长白山。」

    留昭安挑眉:「你亲自去?」

    「这情报不能拖,也不能假手他人。这不是开局司能动的局,我得从江湖下去查——而能靠的人,我想让你帮我牵线。」

    她一怔。

    「你要见……他?」

    「钱不换。」

    留昭安没有马上答话,只是慢慢地将身上的手套脱下、放好,才问:

    「你是想借力?」

    朱棣摇头:「是想同行。」

    留昭安望着他眼里的光,像认真,也像少年时的顽气。

    「你知道的,我不是不愿帮你。但他刚接过龙头铡,现在不只是九万庄主,更是——」她语气微顿,「一把,很多人寄望的刀。」

    朱棣点头,语气也柔了些:「所以我想由你出面。」

    她沉Y半晌,终於笑了一声,语气轻了:「你当初押了他,现在想再押一次,是不是也有点……舍不得输?」

    朱棣回以一笑:「你不是一直叫我押对人吗?」

    留昭安转身往门外走去,丢下一句:

    「那就看这回,是不是连我一块儿押上了。」

    留昭安接过那封信,目光扫过内容,眉头微蹙,却迅速舒展。

    这一刻,她心中缠绕已久的情与责,终於有了出口。那条因身份与感情拉扯出的绳索,总算松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终於g起微笑。

    从怀中掏出那只刻着签诗的木牌——两人初遇时所cH0U下的命运戏言,如今却成了她情感的依凭。

    轻轻抛了抛,让它在掌中旋转,然後紧握於心。

    「这次……你又赢了呢。」

    说罢,转身离去,身形如风,步伐却前所未有地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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