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采》谢采篇 (第2/3页)

，他又控制不了，只要不影响到他，那一切都有的商量。但是真正的意外发生在拒绝之后，月泉淮自认为只是说得坚决一些，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头跳进了镜泊湖里，说是要通过这个方式让月泉淮看一看自己的决心。

    啊，那不是更完蛋了吗。谢采看着那片涟漪心想。

    月泉淮不需要一个通过跳河来表明决心的人，如果他真的想看，游泳馆的跳台上这样的人更多，甚至不会溅起太大的水花。

    对方在水面上扑腾挣扎了很久，初秋的湖水其实就已经很冷了，不幸的是，看来他不会游泳。他真不应该因为害羞所以选了这么个无人的角落进行表白的。如果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表白，他即便跳进去，也会有好心路人把他救上来的。而龙泉府的人本来就很少，路过这边的人——目前来看是一个都没有啊。

    所以月泉淮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涟漪，直到声音缓缓消失，湖水变得平稳，这里似乎从未吞噬过一条柔软的生命。

    “走吧。”月泉淮索然无味地说道，“早知道他是要做这个，我就不来了。”

    月泉淮知道死亡的含义，也知道有个人死了。不过他觉得无所谓。他不会产生所谓的“如果我没拒绝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死”的情感，他只会想这种人拒绝了才是对的——或者他本来就想死，这回真是遂了他的愿。

    不然谁会在不会游泳的情况下跳到湖里去？

    他难道以为月泉淮会去救他，而他会躺在草坪上咳出一口湖水，破涕为笑说“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蠢东西。

    谢采没有立刻跟上月泉淮，因为他产生了别的想法：“你不好奇他是怎么想的吗？被拒绝了一下，竟然就会跳河。”

    “那你去下面找他呗，”月泉淮不耐烦地说，“顺便问问他怎么想的。”

    十分钟后，谢采还是拽着月泉淮一起跳了河，把尸体捞了上来。

    月泉家有许多产业，其中就有一家私立医院，因为谢采的心血来潮，所以里面的器材帮了大忙。

    甚至也不需要什么理由，月泉淮打电话叫来了月泉罗终的秘书，让他把自己送到医院去，至于那个死了没多久的勇敢表白者——谢采负责拽着他的衣服，跟秘书解释他其实是睡着了。

    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其实无所谓，秘书自然也不会多嘴，将两个人送到医院后，他顺便给月泉淮和谢采带了一份下午茶。

    谢采一边看着教程一边把他的心脏挖了出来——好在他是提前死了，所以血液没有喷射出来，而月泉淮就坐在手术台旁边不会沾到血的地方，百无聊赖地喝着奶昔。他已经把其他东西都吃完了，可能谢采并不熟练的解剖法确实很下饭。但是结果显然不符合谢采的预期，他最后不得不叹了口气，把那颗小小的心脏放在了水果茶的杯子里，端给月泉淮看：“你看，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

    都是人心，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如果能一下子就看出来不一样，那也不是人心了。

    最后是谢采把尸体处理掉了，对方的失踪并没有带来任何后果——原来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孤儿院并不把失踪了一个小孩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们只会不耐烦地挥挥手，心里想道：这孩子估计是又跑出去找他的亲生父母了吧。

    所以没有任何结果。

    这种事情之后也时有发生，谢采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处理起这些器官的办法也越来越专业。不过月泉淮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对他来说玩具玩腻了就扔，没必要拆成一块一块的，他又不是做垃圾分类的；但是对于谢采来说这是做实验，是他认识人类并了解人类的一部分，所以拆成一块又一块的很有必要。

    月泉淮为此给谢采弄了一个地下手术室，没有别的原因，一方面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做这种事确实不太安全，另一方面是他很有钱，而谢采毕竟是他朋友——或者说，一个很中意的玩具？就像那颗长出了心的锡兵玩偶，月泉淮虽然并不完全认同谢采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但也不只把谢采当做一个脑袋手臂腿可以随便扭来扭去的玩具。

    不过频率并不高，因为谢采对于实验体的要求也很严格。

    他不想要普通的实验体，不想要一眼就能看穿的普通人。有可能他们的父母或者朋友会抱着他们的肩膀说亲爱的你真是独一无二，但显然谢采并不会这样想：他们看起来就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确实善良，但善良并不足够，他们也确实邪恶，但邪恶并不出格，永远如此，中庸且平淡。

    而且就算这个人符合谢采的要求，但现在毕竟已经是科技社会，监控无所不在，想要完成完美的犯罪并不容易——毕竟谢采所追求的不止是脱罪——他所追求的，是根本不被列为嫌疑人，是死去的人最好根本不会被发现。

    这样的生活又平静地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某一天在书店，谢采认识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她的轮椅被花朵装扮成了生机勃勃的王座，谢采一时间很难分辨出究竟是花朵使她不能站立的双腿充满了活力，还是她本人的微笑与红发使根部脱离了土壤的鲜花变得不再黯淡。

    而且，他觉得她的长相有些眼熟。

    他们要看的是同一本书，不过并不俗套的是，那本书的销量很差，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买。所以两个人根本不需要为了一本书你推我让，那个红发的女孩对于找到了有共同话题的人充满了惊喜，所以直接买下了两本，将其中一本送给了谢采。

    作为回礼，谢采在书店里的咖啡厅给她买了蛋糕和茶。不知为何，他如此确信她的口味——事实上，他也并没有猜错。两个人聊了一整个下午，交换了彼此的姓名与身份。他们的共同话题很多，不过大部分都围绕着今天的那一本书籍，离别之际，姜鱼突然开口了：“谢采，我们之前是见过的。”

    谢采沉吟了片刻，这才想起来：原来是新月高中和蔷薇女子中学之前组织过一场辩论赛。不过他和姜鱼因为性格原因都没有充当辩手，而是负责带队，给辩手写辩论稿的。

    那一场的辩题是，“性本恶or性本善”。

    谢采虽然并没有真正地参与辩论，但还是认真地聆听了全部的辩论过程——那场比赛很精彩，新月高中最后以微弱的差距落败——这让一直是第一名的谢采在挫败感中产生了一些兴趣。

    他本意是见这一面就够了，但是他们过去产生的交集最后还是让他与姜鱼交换了联系方式——手卡固然是所有人智慧与思辨能力的结晶，但是姜鱼既然能够成为那个写辩论稿的人，就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他经常抽出时间与姜鱼闲聊——这个频率对于谢采这种被月泉淮胁迫了才用智能机的人来说实在是有点过高了，高到月泉淮这种基本不会在意别人的人，都发出了疑问：你是不是恋爱了？

    其实没有，只是多了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

    到了后来，月泉淮认识了岑伤，谢采就有更多的时间和姜鱼在一起了。不过谢采并不感到愧疚，毕竟先抛弃朋友的人又不是自己。

    随着聊天的深入，谢采与姜鱼已经足够了解彼此：除了那个地下解剖室的秘密。

    他知道姜鱼其实是混血、家里有一个种满了蔷薇的巨大种植园，而她的母亲是蔷薇女子中学的校长，本人则是蔷薇女子中学的第一名；姜鱼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