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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8 (第7/9页)
的谦卑。 北方七镇乃是先帝御驾亲征,率将士从汗国手中夺回的领土,尽管元贞皇帝不喜欢他的父亲,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潦草。他一时气急攻心,然而这会儿气血一翻涌,他脸上仿佛炸了朱红染缸,抬手指着牧仁台,半天没说出话。肖铎暗道不好,果然元贞皇帝脸上血色退了,人也沉重地压着肖铎,居然就这么死了! 吃多了毒药的元贞皇帝看到汗国送来的地图,活生生气死了! 牧仁台笑得露出牙齿,眼中神采飞扬。他好像单纯只是为了有人死了而高兴,根本没想过追究下来罪责全能泼给他。鸳儿从屏风后面探头看,正巧与肖铎对上眼神,她歪头皱眉,见肖铎一手架着死了的元贞皇帝,一手已经背到身后握住等活,再看看笑得吓人的牧仁台。 “——呀啊啊啊啊!” 鸳儿凄厉地叫了起来。 3 她的叫声仍旧很刻意,和在天教后山逃跑那天一样刻意,但这全不妨碍肖铎被她吓到,也不妨碍牧仁台被她吓到。 更不妨碍外面推杯换盏的喧闹声音骤然一停。 肖铎见牧仁台直愣愣盯着鸳儿,遂做口型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鸳儿抬手假意遮脸哭泣,实则挡住牧仁台视线,对肖铎同样做口型:“我不知道啊?你来编!” 只这样一个瞬间,外头人已经敲门山响,还顾着礼数没有直接进来,肖铎情急之下,将元贞皇帝放在地上,又搡了一把,自己也跪下了。 “万岁爷!”他也学着鸳儿的调子,想嚎得尖利一点,没成想劈了嗓子,嚎到最后一个字破了音。 外头听见连肖铎都失了方寸,鸿胪寺少卿直接踹门进来,见得元贞皇帝脸都发灰了,吓得倒退回去。 肖铎朝鸳儿使眼色,鸳儿心领神会。她不知道自己得干什么,索性破罐子破摔,学着小时候见过的邻里妇人吵架,跌足嚷嚷道:“我——我不活了!”而后作势要撞墙自尽,肖铎慌忙抱住她的腿,趁着她跌倒两人滚在一起,贴着她耳朵咬牙切齿道:“你也收敛点儿!少说两句,不然我不好编!” 鸳儿又哭嚷几句,回到屏风后面去了。人家问她,她也不肯说,一时萧太后遣人来,鸳儿就推给肖铎。肖铎已经编了个能挺得过去的理由,他现在只盼使团的人说牧仁台是个疯子,最好是真的。 因为只要牧仁台正常的辩解,就能辩得清清白白。 3 肖铎道:“还是先将万岁爷龙体……移去别处安歇,此时不便有太多人听,否则容易损伤皇室尊严。” 萧太后那处的宫女见鸳儿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不整洁——鸳儿自己扯的,便想到了一种可能,她道:“既然如此,奴婢先带公主回去,给公主煎点安神汤。” 鸿胪寺也只留了卢永安和一个成过婚的少卿。肖铎说“损伤皇室尊严”,而又是鸳儿受了惊吓不肯说话,就只有可能是牧仁台有什么冒犯行径了。 肖铎看一眼牧仁台,心中七上八下。 牧仁台如果出言辩解…… 牧仁台也在看他。 这位草原的小王子眼中的光芒比刚才更加明亮了。 肖铎看得毛骨悚然:这的确是个真的疯子,天生的疯人。 谢危的疯是克制的,有理由的,但牧仁台不一样。 牧仁台像是只要看着秩序被破坏或是事情变糟糕,他就会高兴,不管这件事对自己好不好。 3 肖铎吞咽一口,讲话时声音居然有点不自觉的发抖。 “方才牧仁台王子,对……对公主欲行不轨。” 他刚说完,牧仁台就点头,礼貌道:“的确如此。”这位小王子将主动权掌握回了自己手中。“牧仁台出发前,听王庭的大巫师说,这位青鸳公主乃是长生天赐下的天定阏氏,得青鸳公主者,必得大汗之位。牧仁台听说大邺女子最重清白,想着不如今日同公主有了夫妻之实,我兄长德格都心性高傲,就不会再与公主结亲了,到时公主嫁给我做妻子,长生天庇佑,我就是大汗。” 嘎吉尔面色惨白,先是用草原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用官话说,“你撒谎!大巫师何曾说过这话!诸位,牧仁台是个疯子,他额吉就是个疯女人!怀着他也不慈悲收敛,最喜欢屠杀牲畜取乐,他自小也像他额吉一样!” 但这时解释已经没用了。 再怎么解释,都像是推脱。 “长生天在上,你可敢立誓!”嘎吉尔无法,只能狠毒道,“你对着长生天起誓,若你所言有半句虚假,你不得好死!” 牧仁台举起手,笑道:“牧仁台对长生天起誓,若方才所言半句为虚,遭苍鹰啄食三日而死。牧仁台还要对着长生天起誓,方才大邺的皇帝想来阻拦,却被我一把推倒,仿佛是颅脑撞到地上死了。” 在场之人哗然,连肖铎都愣住了。 这算怎么回事?不必自己编排,牧仁台自己把责任揽了? 3 肖铎心乱如麻,只能说:“既如此……下官先将牧仁台王子关进诏狱,诸位不必担忧,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王子安然无恙。” 其实没有什么好水落石出的,“凶手”本人承认了。 47 元贞皇帝死得突然,内阁中唯有鸿胪寺两位在场,主不得事,后宫女眷就是来了,也碍着身份。众人看向肖铎,肖铎只好硬着头皮说:“先请小王子同我们的人走一趟,卢大人知会礼部。使团的各位大人也请宽恕则个,出了这桩……事故,各位大人这两日是出不得驿馆了。” 他将事情安排妥当:内阁那边肯定要刁难,就让他们自己的人去通知,牧仁台押送诏狱,单独一间看好,使团的人也盯着送了回去,昭定卫团团围住。 至于肖铎自己,本要将元贞皇帝的尸体抬走。丧仪物件早准备好,各色章程也滚瓜烂熟,不过他略想一想,命人将曹春盎叫来,一并把已经睡下的快到告老还乡年纪的太医们叫了来。 这些太医最年轻的都六十二了,大晚上被昭定卫叫醒,也不说干什么,只板着脸给两刻时间洗漱,在马车上没吓厥过去就不错了。现下进了宫,见了仍旧仰面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元贞皇帝,再看看坐在尸体旁边台阶上略显疲态的肖掌印,有几个已经腿软头晕,全靠昭定卫架着。 曹春盎附耳道:“萧太后的人想来,被咱们拦住了。” “客气点儿。”肖铎低声嘱咐,“其他人呢?” “合德帝姬很是错愕,仿佛想来,终究按住了。至于另一位……白日跟伴读玩了场蹴鞠,这会儿睡得正香甜。” 3 “邵贵妃和皇后?” “邵贵妃知道万岁爷今天不去,一早就睡了。” 肖铎看向曹春盎。 曹春盎不会在自己点了名字的情况下,还漏掉人。他朝外头昂昂头,曹春盎就走了出去。 肖铎抹了把脸,看着那群面露土色的太医,觉得方才真是一场九流闹剧。 “深夜叨扰。”肖铎起身,两手握着等活中间,弓背行礼,但谈不上客气,“各位都是多年的御医,都给万岁爷看过,现在有件事情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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